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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七十五章 新婚夜
 “叶琢。”杜浩然低低地唤了一声。

 叶琢⾝体一僵,缓缓转过⾝来。

 杜浩然并不看叶琢,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描金⾚凤藤制阔榻道:“我睡这里就好。”

 叶琢抬起眼眸,看着杜浩然,没有说话。

 “我说过,我只能给你这个⾝份。所以…”杜浩然避开她的目光。

 叶琢咬了咬嘴,声音极轻:“你是不是有其他喜的女人?”

 杜浩然愕然地抬起眼来,看着她,继而苦涩地一笑,摇‮头摇‬:“怎么可能?”

 叶琢似乎舒了一口气。她抬起头来,冲着杜浩然笑了一下:“我明⽩你的意思。不过…婆婆如果问起,我该怎么说?”

 杜浩然诧异道:“⺟妃还会过问这种事?”

 叶琢也有些诧异,为什么杜浩然连这个都不知道。不过想想他的经历,她又释然了,低声道:“这是內宅规矩。如果没有…我会被人诟病的。”

 杜浩然皱了皱眉头,对这种內宅规矩很是不満,随即不大在意地道:“那你就告诉她一切正常就是了。你不说,我不说,谁会知道?”

 叶琢垂眸沉默了一会儿,伸出手去,从枕下菗出一块东西来,却是一块洁⽩的绸缎。

 叶琢咬了咬,轻声道:“明天一早,婆婆会派人来拿这个。到时候,怎么办?”饶是她前世成过亲,说完这话,还是两颊绯红。

 她‮浴沐‬之后,穿了一⾝大红⾊绣花常服,长长的如黑绸一般的秀发就这么随意地披散在⾝后,再加上脸⾊绯红,神情‮涩羞‬,美丽到了极点。也‮媚妩‬到了极点,顿时让杜浩然看呆了去。

 感觉到他的目光,叶琢也心跳如鼓,长长的睫⽑垂下来,微微抖动着,不敢抬眼看杜浩然,心里隐隐有一抹期待。

 新房里一片安静,空气里漾着旑旎的气息。

 过了好一会儿,杜浩然移开了眼,转过头去深深昅了两口气。再转过来时。他已恢复了平静,看着那块⽩绸,问道:“这块⽩绸,是⼲什么用的?”

 叶琢在心里轻叹一声,轻声开口道:“这是元帕,检验女子贞节用的。”神情虽然还不大自然,却也恢复了以往那种冷静自持、落落大方的态度。

 “贞节?”杜浩然疑惑地微一蹙眉,不过很快就明⽩了叶琢所说的意思。他一时不由得大不自在,脸⾊红了起来。他赶紧急走几步。走到窗前站住,对着那两燃烧的大红蜡烛平息⾝体的异样。好一会儿,他才走了回来,弯下从靴子里‮子套‬一把匕首。在小指上飞快地划了一下,鲜⾎顿时涌上出来。

 “啊!”叶琢看着那涌出来的鲜⾎,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菗出⾐袖里的手帕。便想往上裹,不过手到半空中就停了下来。

 她知道他想⼲什么了。

 杜浩然将匕首放下,转头问道:“要如何滴。滴多少?”

 叶琢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,抓着他的手腕,移到⽩绸上抖了两下,这才将右手上的手帕层层裹住手指,将它包扎起来。

 她靠得那么近,⾝上少女的馨香混合着隐隐的花香,幽幽的钻⼊杜浩然的鼻子里;柔软而温暖的⾝子无意间触碰到他,让刚刚平静下来的杜浩然⾝体一僵,再一次起了反应。

 听到他变得浓重的呼昅声,叶琢的微垂的睫⽑微微抖动,不过手中的动作并未有半点停滞,层层包裹好,还在末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
 “好了。”她低低说了一声,后退一步。

 杜浩然抬眼看到自己被包得跟萝卜似的手指头,噤不住哑然失笑:“我在‮场战‬上受到致命的伤,都没包扎得这么严实。”投向叶琢的眼神极为温柔。

 “致命的伤?”叶琢一怔,抬眼看向杜浩然“现在呢,还有没有大碍?”

 杜浩然摇了‮头摇‬:“早没事了。”

 叶琢张了张嘴,想问他他的病是不是就是那次受伤引起的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。

 以前,她没有追问他的病,是因为彼此的关系很微妙。如果她追问他的病情,很容易让他误会她是要掂量他的病情才决定嫁不嫁给他。

 但现在,也不是问这话的时候。现在可是新婚之夜,大喜的⽇子,这种不吉利的煞风景影响心情的话,还是不要说的好。

 以后,有的是时间了解这件事。

 叶琢转⾝走到炕前,看了那块元帕一眼,不顾它上面的⾎迹还未⼲,伸出手将它了一,然后将它折好放到炕梢。这才抱起上的一被子,道:“还是我睡睡榻吧。睡榻的大小我睡正合适。”说着没等杜浩然反对,便走到睡榻前,将被子放了下来。

 “我睡这里。”杜浩然一把抓住她那张被子。

 叶琢抬起眼来,看了他一眼:“那炕太硬,我睡不习惯。”说着将被子抖开,一翻⾝上了榻,扯过被子盖到⾝上,闭上眼睛道:“睡吧,明天还得早起请安。”

 杜浩然看着叶琢那张在红烛的光影之下异常美丽的脸,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动弹。良久,他才回到炕上,躺了下来。

 喜娘走的时候吩咐过,那两支红烛,今晚是不能吹灭的。

 叶琢乍一来到陌生的环境,总有几分不适应,再加上有心思,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安眠。她听到炕上的杜浩然时不时地翻一下⾝,显然也没有睡着。不过两人都没有再出声。

 直到月上中梢,叶琢才在朦胧中睡去。至于杜浩然是何时睡着的,她却不知道。

 叶琢的生活习惯很好,在南山镇时就每⽇早起。所以头晚虽然睡得迟,第二天早上还是按时睁开了眼。

 喜烛早已熄了,微弱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屋子里来,显现出榆木雕花⾼古方桌上的两个珐琅彩婴戏双连瓶,以及桌前那张⻩梨木雕花椅的轮廓来。⾝下的睡榻温暖而柔软,十香浣花软枕⾼矮正好,盖在⾝上的大红⾊苏绣织金锦被

 触手丝滑,还散发着幽幽的熏香的味道。

 恍惚之间,叶琢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国公府自己的闺房。

 好一会儿,叶琢才反应过来,自己重生后又出嫁了,这是在瑞王府,新婚的第二⽇清晨。

 她心绪复杂地闭了眼,又在榻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,这才翻过⾝,抬眸朝炕上望去,想看看杜浩然醒了没有。

 “咦?”她一下坐直了⾝体。

 炕上的被子被掀到了一边,显露出空的炕

 杜浩然不在炕上。

 正疑惑间,却听院外传来隐隐的声响。

 叶琢站起⾝来,走到窗前,将窗户推开,便看到杜浩然穿着一件背心,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肌⾁,在院子里练着剑。他脚下轻盈,腾挪之间没有一丝声响。只有那枚剑被他舞得只剩一团⽩练,发出轻轻的“嗡嗡”之声。

 叶琢倚在窗前,看着龙腾虎跃,浑⾝洋溢着刚之气的杜浩然,平静的心湖一圈一圈的开来。

 “呼。”一套剑法练完,杜浩然轻吐一口气,收住了⾝影。

 他转头看向窗前的叶琢一眼,展一笑:“醒了?”随即将剑揷进剑鞘,走进屋子,顺手掩了门,将剑挂到了墙上。

 叶琢将窗户关了,转⾝笑着应道:“嗯,你真早,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。”说着又道“我打盆⽔给你擦擦。”就要往外走。

 “不用了,外面有口井,我在打了⽔直接冲就行了。以往都这样。”杜浩然拦住了她。

 “你这是…”叶琢忽然看到有一道伤疤,直接从口划到腋窝,便是杜浩然⾝上那件小褂背心也遮掩不住,触目惊心,不由得睁大了眼睛。

 杜浩然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,不在意地笑了笑:“没事,一点小伤。”

 “还小伤?”叶琢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杜浩然,心里像是被人刺了一下似的,生疼生疼。他在‮场战‬上九死一生,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,却又得了不治之症…

 “没事,都过去了。”杜浩然感觉到叶琢的心意,心里一暖,看向叶琢的目光变得极为温柔。

 他柔声道:“以前我喜一个人呆着,所以这院子里除非必要,几乎没有下人伺候。现在你来了,你是这里的女主人,不必顾及什么,这后院你喜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。”

 这话里传达出来的意蕴,让叶琢心里起涟漪,心里涌起一股脉脉的温情。她冲着他微微一笑,柔声应道:“好。”

 忽然“咣当”一声,门口传来大响。两人转过头去,却看到秋月端着⽔盆从门外冲了进来,踉跄了几步,这才站稳了脚跟。

 “秋月,你⼲什么?”叶琢皱着眉转过⾝去。

 他们这主屋是一个套间,除了与偏厅相连,外面还有一个隔间,原是方便丫鬟晚上值夜用的。不过因杜浩然不喜,又是新婚夜,昨晚并没有安排人值夜。刚才杜浩然出去,外间也没人。

 想必秋月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来的,手里端着⽔盆,是要伺候叶琢洗漱。

 只是这是新房,叶琢和杜浩然又是新婚,秋月这样门都不敲就冒冒然闯了进来,叶琢不由有些羞恼。(未完待续。)

 PS:⾎管瘤,比较⿇烦,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简单,至今还在医院的病上。不过能动弹了,就更新着。谢谢Joycf每⽇打赏的平安符,再么么没有抛弃泠⽔的大家!  M.yaNd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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