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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 为什么?好不容易他们的恋情终于要明朗化了,却遇到这样的事情…程⽇深已经办了休学手续了。

 真是青天霹雳!

 沈莎翎回想起当导师兴⾼彩烈向她宣布程⽇深已经自动‮理办‬休学手续的那一刻,她只觉得自己被开了一个很差劲的玩笑。她木然地瞅着她的班导师,不明⽩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能够笑得如此‮悦愉‬,而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。

 “耶个令人伤脑筋的家伙总算要离开了,关于他曾经给你带来的不安与⿇烦,相信以后不会再发生了,沈同学,你该打起精神好好准备下一次的模拟考喽,我和校长都非常期待你的表现哟!”导师笑容満面地勉励着她。

 然而,此刻的沈莎翎心中却只有一种想法,那就是扬起手—掌打散眼前这张令人憎恶的笑脸!

 庒抑着內心翻涌的惊愕与难过,沈莎翎凭着过人的自制力由老师办公室全⾝而退,转⾝来不及奔进洗手室,眼泪却已经不听话地落了下来。

 她不要和⽇深分开!她不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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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一下课,她便一刻也不能再多等直奔他的病院。她要向他问个清楚,为什么他要离开,她却一点也不知道?为什么要瞒着她?他得给她,个合理的解释,否则她绝不原谅他!

 快步走向他的病房,沈莎翎来不及整理紊的情绪,便一把推‮房开‬门…

 “这么重大的事情,你竟然没有事先告诉我,小心我跟你分手喔…”

 眼前的景象令她惊愕万分…

 不会吧?也许她是气昏头了不留神走错了病房,沈莎翎迅速转⾝奔出病房重新确认一番。

 没错呀!是程⽇深的病房,她昨晚才在这里度过,她不可能记错的!

 可是,为什么病房里除了刺鼻的葯⽔味之外,什么也没有了。

 什么也没有了…沈莎翎摇摇晃晃地缓缓步至病边,腿一软,整个人便摊倒在上。

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指尖轻轻拂过已经换新的洁⽩单,上面残留消毒⽔的味道一成不变,只是缺少了他的⾝形。

 这间病房在昨夜一度成为她心中最美的城堡…她与他同心筑成,的爱情堡垒,可是谁料到才过了短短一⽇,她再推开这扇门,竟赫然发现此地已然人去楼空,云散烟收了。

 ⽇深,不在了…教她如何能够相信呢?

 昨晚他还如此温柔地‮吻亲‬着她呀!她还记得她一个不小心手一挥让畔的琉璃花瓶跌碎在地上,她挣扎要奔下收拾,却被他吻得目眩神,而任散落一地的碎片伴着月光,闪闪发亮…

 “你说要爱我一辈子的…我还没听够你说爱我呀,你怎么可以不守诺言?太过分了…”沈莎翎的眼泪潸潸落下。

 昨夜摔碎花瓶的痕迹还留在地板上,那样鲜明,一如他的‮摩抚‬,他温柔指尖的触碰,她的⾝体都还记得那么清楚,可是才不过一夕,他竟然就像一缕烟似的平空消失不见了。

 不!她不允许他就这样跟她告别,连一声再见、一句解释都没有,如果他以为他可以将她当作免洗筷一样吃完就扔的话,那他就是想得太美了!

 沈莎翎忿忿地用手背抹净不住涌出的泪⽔,她倔強地甩甩头,不让自己再继续伤心沉沦下去了。

 因为她爱他,所以没有太多时间去埋头哭泣,独自沮丧;因为她爱他,所以她要找到他,找到他问清楚,究竟为什么他会狠心抛下她,飘然而去。

 难道他不知道,她不能没有他呀!

 这怎么可能?居然没有人知道程⽇深住在哪里,连他的基本资料都查不到!

 沈莎翎想尽千方百计请求班导师帮忙调出程⽇深的学籍资料,想不到联络电话与住址都是一片空⽩,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发现将她完全打败了,她已经想不出其它方法去找他了,除非他自己良心发现主动投案。

 茫茫人海,如果他存心躲她,她或许就真的再没有再见到他的一天了。

 面对着⾊彩鲜的电脑萤幕喟然长叹,沈莎翎发觉自己一点情绪都提不起来,她已经这样魂不守舍地陪着沈⽗玩了三天三夜的新游戏了,整个心思却都还落在那天程⽇深坦然脫口说爱她的停格画面上。

 早知道他们要分开,当初就该多向他需索一些爱,好留得如今细细品味。

 “莎翎,你又赢了哟!”沈⽗伸出手要向她索取胜利的击掌。

 沈莎翎却两眼无神地直直盯着萤光幕,仍然捏着手中的遥控器迅速俐落地纵着必杀绝技的指法,像个训练有素的电玩机器人。

 沈⽗瞅着火魂落魄的女儿,心想,若是每个人都像女儿一样电玩技术吓吓叫的话,由他所设计的超难度动作游戏肯定连幼稚园小朋友都嫌无聊吧!

 幸好好不是每个人都像女儿一样…可怕的天才。

 究竟,她和程⽇深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?沈⽗心疼地望着女儿像着魔似的机器人般纵着摇八与按键,感到万分的焦急懊恼,生气自己竟然一点也帮不上忙,也气女儿宁可独自烦恼,却未曾考虑向他倾吐。

 “莎翎,你有一通电话哟!”沈⺟的声音自游戏房外传来。

 见沈莎翎毫无反应,沈⽗起⾝问道:“谁打的电话?”

 “是个男的。”

 “把他挂断!”沈莎翎冷冷地说道,手里的动作依然未停下来,两眼也仍然直视着有损视力的刺目萤光幕。

 “可是…”沈⺟犹豫着。

 沈⽗当机立断迅速关掉游戏机的电源,并且将萤幕的电源整个拔除。

 “不要玩了,你至少该有点分寸吧?玩了这么多天还不够吗?连电话都不接,你到底想要消沉到什么时候?”

 沈莎翎的视线不可置信地由消失亮度的萤光幕转移到沈⽗昂的脸上。

 “爸…”生平头…遭,她挨了⽗亲的骂。

 “还不快去接电话!”沈⽗命令道。

 点个头,沈莎翎转⾝离开这间游戏房,这个她躲蔵了三天三夜的避难所。

 是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,无论他们是否能够再相见。

 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沈莎翎接起了话筒。“喂?”

 “莎翎,是我!”

 程⽇深那既悉又显得有些许陌生的声音飘进沈莎翎的耳中,引发她一阵心悸,情绪整个被撩动起来。这几天来独自面对他忽然消失无踪的震撼,放肆的寂寞伤心不时侵蚀着她,沈莎翎忍不住动地落下泪来。

 “你在哪里?”她声音哽咽。

 “我在饭店…一切情况等你来了再说。”他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不安,临挂上电话前却不忘加上一句:“对不起,还有…我爱你。”

 含泪挂上话筒,沈莎翎盯着方才抄写在纸上的地址,决定要将—切弄个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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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五星级的饭店套房,坐落寸:市郊,三十五层楼⾼,视野广阔良好。

 程⽇深挂上电话,拄着拐杖步至窗边,刷地拉开厚重的帘幕,俯首向下望,将热络的街景尽收眼底,再往远处望,他只能凭耝略的方向感来决定,沈莎翎大致⾝在何方。

 他幻想着她挂上电话,泪痕未⼲楚楚动人的模样。她一定情绪相当复杂吧?既想马上见到他,却又受制于他所代的等过了一个钟头再出发前往的要求,所以现下的她一定相当煎熬难受吧?

 而他,又何尝不是呢?

 自从那一天,那个女人擅自出现在他的病院时,他就知道往后的⽇子他们之间将要面临到強大的为难与挑战了,接着,那个女人又以极⾼的效率完成了他的休学手续与自己的离婚手续,整个过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⾜见她冷⾎无情超乎他的想像。

 此刻,她正姿态妖娆地起一瓶造型别致的香⽔瓶,用她纤细的指尖打开瓶盖,将自己‮浴沐‬在桂馥兰香的氛围之中,她选择的香⽔一如她的人…浓烈、鲜明。

 在任何人眼中,她都绝对是个让人见过一次便无法忘怀的女子,強悍而亮丽。

 “好了,我得去赴一个约,晚一点我若是还没回来的话,饭店有客房服务…”程丽蕊一面戴上耳环,一面拉开鞋柜认真地挑选搭配华丽⾐裳的⾼跟鞋。

 程⽇深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头:“我知道该怎么自己过⽇子。”如果她没那个心的话,本不必在他面前虚情假意,他不希罕!

 “也对,要把你给饿死恐怕还比较困难呢!”对着镜子,程丽蕊満意地端详着镜中所呈现丰姿绰约的⾝形体态。

 “你快走吧!”他冷冷催促道。

 “再过几天,等你的签证下来就要走了,你也把心收一收吧,有空的话,练练琴也好,你现在这副德实在太难看了。”程丽蕊说完,便踩着精致手工:制的⾼跟鞋,赴约去了。

 她的话让程⽇深克制不住,—把起她搁在镜妆台上的香⽔瓶,朝大门的方向狠狠掷过去。

 砸碎的香⽔瓶释放満満一室浓郁气味,像她的影像魂不散地着他,这令他感到十分后悔头痛,于是颓然地摊坐在沙发椅上,一手耙过浓密的黑发。

 那女人始终都是如此…自私,骄傲得太不像话!他不是一向清楚得很吗?何必为了她发火呢?那只会让她更加得意忘形罢了,他这个愚蠢的笨蛋!程⽇深不断地责备着自己,却始终无法平抚动失控的情绪。

 拖了好多年,一对无爱的夫终于用尽镑种谈判手段,浪费了青舂与力气,‮磨折‬着彼此过人的耐,勉強达成了妥协。—个要自由,一个爱金钱,而那原本共属于两人的孩子,却遗憾地成为此后决裂中唯—不能分割的物件…他们互相推却着,谁也不情愿带着孩子前往下一段人生的旅程。

 程⽇深知道最终自己会落到程丽蕊手上,并不是因为她终于领悟到一个⾝为⺟亲的责任,他只是一个用来证明她的存在价值的道具,程丽蕊企图利用他来证明即使没有程森契,她一样能将儿子推上世界的舞台。

 这个女人没⾎没泪,只有一颗‮服征‬的野心,无论爱情金钱或者权势,她一律不放过。

 程⽇深一想起程丽蕊那张美丽却冷淡的容颜就恶心得想吐。

 撑起拐杖,他跌跌撞撞地往浴室走去,扑到洗手台上,一阵⼲呕。

 顺手洗一把脸,将淋淋的⽔珠臼脸上抹开,关上浴室的门,穿过摆着一架玄黑史坦威钢琴的别室,程⽇深猛然停下脚步。

 他迟疑了—下,才掀开琴盖,提起指尖轻轻滑过黑⽩分明的琴键

 三年了,他不曾演奏过一首曲子,连一个乐章都办不到…发觉右手又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,程⽇深懊恼得抡起拳头‮烈猛‬敲击脆弱的琴键,直到整只手都泛红发⿇为止。

 难道他真的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弹钢琴了吗?他不愿相信这已是无法扭转的定局呀!

 “有人在吗?⽇深?”敲门声伴随着沈莎翎的语调—起传进程⽇深的耳中。

 迅速合上琴盖,程⽇深—拐一拐地绕到前廊开门。

 —打开门,她抬起眼便流下眼泪来。

 她见到他了!谢天谢地,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呢!

 程⽇深想也不想一把将她捞进怀里,搂得紧紧的,让她的呼昅都吐在他的膛上。“别哭,对不起。”

 “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无缘无故—夜消失了?起码得告诉我,你已经不喜我、厌倦我了,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…”

 “对不起,我是不得已的,但是这不是因为我不喜你了。我爱你呀!比任何人都爱!”

 “那你为什么要离开?”

 程⽇深将哭得一塌糊涂的沈莎翎带进房间里,擦⼲她令人心疼的泪⽔,然后将程丽蕊在几天前忽然返国的突发状况一五一十地告知沈莎翎,这其中,包含着程丽蕊擅自决定带他一同前往阿廷的消息。

 “不能不去吗?”她不想和他分开呀!

 “她说过等到我十八岁的时候,她也懒得理我,本不管我爱去哪里了,只不过在此之前,她既然拿了我老爸支付的庞大赡养费,所以就勉为其难将我带在⾝边,否则恐怕会落人口实。”

 程⽇深不会天真得以为程丽蕊当真在乎他的死活或者前途,只不过觉得现在的他尚且余有一丝利用价值,所以才勉強将他捉在手上罢了,她对他并没有太大的觊觎。

 “你别将话说得这么轻松嘛,毕竟她也是你的⺟亲呀!”沈莎翎不能忍受程⽇深谈及家庭时,眉目间那毫不掩饰的憎恶。太令人伤心了。

 “如果她曾经尽到一丝做⺟亲的责任的话,那肯定就是耐着子百般不情愿地将我生下来吧!这同时也是她声称此生最大的错误。”

 他唯一欣赏程丽蕊的—点是,她从来没想过在他面前作戏佯装自己是个慈祥的⺟亲,她本不在乎让他晓得她究竟有多厌恶他的存在…一个十⾜多余的小孩。

 “不许再说了!你这样伤害自己有什么好处呢?”沈莎翎伸出手,一把捂住他的嘴,不让他再出口伤人。他说的话让彼此都伤心。

 “如果你早些出现就好了,那么我也就不需要受那么多的苦了。”他拉下她的手,‮吻亲‬着她柔软温暖的掌心。她像一个带来救赎的天使,聆听他所有哀伤的告解,并将哀伤全都化为力量…他爱她的力量。

 “我已经出现了,而且再也不会离开了。我不要和你分开,⽇深,告诉我,你不会走…”

 “你知道我别无选择。”那语气里有着看透—切的无奈。

 “难道没有方法能够让我们不要分开吗?我不相信。”

 凝睇着沈莎翎楚楚可怜的泪颜,程⽇深在心底作了一番挣扎决定÷

 “除非我们离开这里。”他知道这个提议十分莽撞,但是他和她一样舍不得放开这段已经萌芽的感情。

 “你是说…”

 着她泪痕満面的脸庞,他轻轻吻去颊上末风⼲的泪⽔,认真地向她宣布道:

 “我们私奔吧!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,过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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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轻轻揭开大门,沈莎翎无声无息地溜进家中,直奔卧室为私奔作准备。

 由于她鲜少有机会出远门,所以收蔵在⾐柜里的旅行袋一直被孤伶伶地塞在角落忽略,沈莎翎翻找了半天,才找到这只皱巴巴的旅行袋,

 “终于你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了。”上次使用这只旅行袋已经是三年前了…中学毕业旅行的时候。

 随手捉了几件⾐物塞进袋子里,正思索着欠缺什么,耳畔却传来悉的声音…

 “你要去哪里?需要带这么多东西?”

 是妈妈!

 沈莎翎惊愕地抬起眼,发觉妈妈—脸好奇地在她⾝旁打转,想弄清楚女儿有啥新鲜事。

 “我…我今晚要到柯雨萱家里过夜,我们要办一个睡⾐派对,”

 这个谎言真是太失策了!沈莎翎万万没想到,此话一出,竟然让沈⺟‮奋兴‬得像热炉上的爆米花,不住地跳来跳去,甚至还扯着她的⾐袖,吵着非得跟她去玩—玩不可。

 沈莎翎无奈地翻个⽩眼,心底责怪自己真是笨透了。她该老早知道无论她说要到哪里去,妈妈都肯定很有‮趣兴‬跟去凑热闹。

 她想,就算今天她很诚实地告诉妈妈她打算和程⽇深私奔,妈妈铁定也会吵着要跟着去,她所持的理由无非是没见过女儿为爱痴述的‮狂疯‬模样,所以没道理不跟着去看戏。

 有这种玩心特重的⺟亲,沈莎翎真是哭笑不得。

 最后沈莎翎只好告诉妈妈这派对是有年龄限制的,况且她们的睡⾐派对是不玩游戏只看鬼片的惊吓聚会,这才稍稍平息了沈⺟赴宴的决心,因为平时打蟑螂绝不手软的,沈⺟,最怕的就是吓死人不偿命的鬼片了。

 好不容易溜出家门,沈莎翎在与程⽇深碰头之后,马上在街角的电话亭里拨了—通电话给柯雨萱;“雨萱?我是莎翎,如果我妈打电话到你家的话,你就说我今晚和你在一起,行吗?”

 “那没问题。”面对沈莎翔难得的要求,柯雨萱马上慡快地答应了。“只不过,你得老实告诉我,你今晚到底和谁在—起?”其实就算沈莎翎不说,她也晓得,除了程⽇深之外,不可能有别人了。多此一问,无非只想逗逗沈莎翎。

 “不说这个,我还得和你代几件事咧!明天礼拜一,上次英文的总复习讲义全班加印的部分要在第三堂课以前发下去,还有经济地理有争议的答案我已经向老师请益过,详细说明我都整理在笔记本上了,至于笔记本和讲义我都放在教室菗屉,你可以帮我发下去吗?”

 拉拉杂杂说了—大堆,沈莎翎转着木眼,努力思考着自己是否有所遗漏。

 沈莎翎详细繁复的代令…向迟钝的柯雨萱也察觉到苗头不对,她小心翼翼问道:

 “莎翎,你究竟要到哪里去?”恐怕那会是十分遥远的地方,否则她的语气不会如此,像是诀别,似乎准备一去不回。

 “雨萱,答应我一定帮我处理好班上的事务,好吗?我也答应你,等我安顿下来,一定给你电话,我得走了,再见。”感受到离别的气氛,沈莎翎忍不住有些鼻酸,眼眶微红。

 “无论你到哪里,希望你都聿幅!”抢在沈莎翎切断通话之前,柯雨萱送上诚挚的祝福。

 “谢谢。”颤抖的手将话筒挂上,推开电话亭的门扉,沈莎翎直接扑进程⽇深朝她展开的双臂,眼泪如雨一般滴落。

 再见了,她所悉的这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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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南下的列车几分钟前缓缓地将他们带往下一个驿站。

 沈莎翎抬起眼睫,凝望着与程⽇深紧紧相牵的右手:“不敢相信,我们真的这么做了。”

 私奔耶!从前只在小说里看过,当时她还曾经轻言嘲笑过男女主角的痴傻,想不到今⽇换成她来上演这出荒唐戏。

 “后悔吗?”他温软的拇指轻轻着她的掌心,适切地将体温传达给她。

 沈莎翎坚定地摇‮头摇‬。“如果要叫我眼睁睁看着你离开而什么也无能无力,那才会让我后悔呢!”

 “害怕吗?”毕竟这项经验可能箅是她此生最大胆的尝试了。

 这一次她没否认心中真正的感受:“嗯,我害怕,害怕我们将要面付的未来,可是相对的,心里也怀抱着很大的期盼。毕竟,那是我们要一起面对的生活,只有我们两个人的⽇子。”

 “谢谢你愿意为我牺牲那么多,你最挚爱的⽗⺟、你最珍惜的友谊,还有你最牵挂的学业,谢谢你为了我而舍弃一切,我对你有说不完的感。”

 “不要谢我,谢谢老天让我爱上了你。”她温柔地将复上他的,畔,不顾旁人诧异的眼光。

 也许他们的爱情在别人眼中只是一段幼稚轻狂的年少情愫,而他们的行径也不过是未经思考的草率冲动罢了!但是此刻的她并不在乎别人将会如何揣测他们,她唯…晓得的是,若是她就此与他失之错的话,她肯定会恨上自己一辈子。

 “睡吧,在到达目的地之前,我们得养⾜精神才能应付即将面临的挑战。”

 她将脸埋在他的膛,轻轻叹息道;“可是我睡不着,我怕一合上,眼睛,你又会再度消失不见,到时候,我真的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你了。”

 “那么我说个故事给你听,让我的声音伴着你⼊睡,这样你就不怕我会离开你⾝边了。”

 “你要给我说什么样的故事?”

 “关于一个女孩在生⽇当晚,遇见一个寂寞男孩的故事…”  m.YAnD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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